抚顺辅助装备纪委〔2020〕本周一鉴 第四9期
廉村,又名石矶津,应用于闲云山麓、穆水之畔,是山东省福安市的同一个一般的清新村寨。实际,这类村又有不一般的优点,它这样不仅景致清秀,同时还歷史久远,民风朴素,现有廉村之名,更有廉村之实。
穿过重山溪涧、田畴阡陌,古藤绕树,簇簇不知名的山花辉映下的小桥流水、青砖黛瓦,顷刻间映入眼帘,似诗画、如梦境。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,走进一座座明清时代的古民居,门楣上高悬着岁月雕琢的匾额,室内摆放着造型古朴的木刻屏风,墙上挂着先贤留下的珍贵字画,好一幅“霜熟稻粱肥,几村农唱;灯红楼阁迥,一片书声”的古风景象。然而,这一切都与一个人有关,他就是闽地科举入仕第一人,唐开元中期官至左补阙、太子太傅的薛令之。
薛令之(683年—756年),人称“明月先生”,他自幼酷爱读书,以诸葛亮在南阳结庐而居躬耕苦读为榜样,在石矶津不远处的灵岩山建一草堂,粗茶淡饭、孤灯一盏,终日和衣苦读。后来,他在《草堂吟》一诗中回忆了苦读的情景:“草堂栖在灵山谷,勤读诗书向灯烛。柴门半掩寂无人,惟有白云相伴宿。”
像古代的读书人一样,入仕为官也是薛令之人生的目标。他勤读诗书,孜孜不倦,期盼有朝一日破壁而出,像苏秦与韩信那样位列朝班,成为一个于国于民不可或缺的人才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神龙二年(706年),薛令之终于进士及第、入仕为官。
薛令之在京为官四十年,为人恭敬、勤俭、仁义、谦让,其高尚品德得到同僚们的赞许。一首《自悼诗》更是映照出他的清廉情怀:“朝旭上团团,照见先生盘。盘中何所有,苜蓿长阑干。饭涩匙难绾,羹稀箸易宽。何以谋朝夕,何由保岁寒?”尽管后人对这首诗有多种解读,但人们以“苜蓿廉臣”称呼他,足见他甘于清苦,宁愿“苜蓿盘餐”,也不向权贵低头,不与腐败为伍,堪称廉心可鉴。宋代苏辙、苏轼都十分景仰薛令之,多次在诗中提到薛令之的“苜蓿盘”;如苏辙“手植天随菊,晨添苜蓿盘”;苏轼“久陪方丈曼陀雨,羞对先生苜蓿盘”。
然而,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。在薛令之为唐玄宗第三子李亨之师时,他目睹唐玄宗晚期的怠惰,对朝政腐败的不满日增,毅然称病辞官。从京城中,走出一位为官四十年的朝廷大员,竟是身裹素衣,肩挂琴囊,两袖清风,徒步南归的清癯老者,让所有前来送行和目睹的人,都为之唏嘘感叹。他仍是徒步进京赶考时的模样,只是头上浓密的黑发蜕成了飘零的白发。回到故里的薛令之,与石矶津的山水田园为伴,或荷锄田野,抱瓮灌园;或吟诗作赋,挑灯夜读;或收徒授学,不收学费……
我国古代士人对物质的追求不高,如颜渊“一箪食、一瓢饮”足矣,而执著于精神层面的追求。他们中的许多人或因政治上遭排挤,或因个人奋斗受挫,或因对现实昏庸腐败的不满而又不甘沉沦,便会到大自然中去。薛令之却不仅于此,去官后他放情于山水,但并不沉湎其中,他身体力行传播知识,教化民众,济贫帮穷,试图在社会底层中发掘向上向善的种子,以延续善良古朴的民风。
数年后,唐肃宗李亨即位,思及与薛令之师生情谊,欲召入朝,但此时薛令之已逝。为表彰其恩师薛令之的清正廉明,命薛令之故里为“廉村”,村后山岭曰“廉岭”。
“首登皇榜自古八闽无双士,帝赐廉名至今华夏第一村。”在廉村这片土地上,孕育了八闽第一位进士,树起了一杆“廉”字大旗。自薛令之后,廉村相继出了十七名进士。这些莘莘学子出仕前无不仰慕薛令之,皆亲往其早年读书的灵岩寺朝拜先贤,出仕后亦以他为楷模,以廉自期。后人赞曰:“苜蓿尚余朝旭影,梅花争似老臣心。高岑片石留天地,唐代清风满古今。”
回眸历史,“廉”字一直是为官者追求的道德境界。古人云,“临大利而不易其义,可谓廉矣”。“廉”的基本要求是不取不义之财,不贪不义之利。在这种思想指导下,行使公共权力的过程就是“廉政”。“罪莫大于可欲,祸莫大于不知足,咎莫大于欲得”,这是老子千古悠悠的哲思;“政者,正也,子帅以正,孰敢不正”,这是孔子跨越时空的高亢;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,这是范仲淹经世济民的人生理想;“身后有余忘缩手,眼前无路想回头”,这是曹雪芹对贪腐者的劝诫……这些警示和告诫,都在无声无息间传承着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和文化基因,形成了以德立身的民族文化心理和精神纽带,同时也昭示出扶正祛邪始终是社会的追求,勤政为民、尚廉治贪始终是百姓的期盼。
在与古代先贤的对视交流中,心灵得以净化。清风劲吹,廉从绵延不绝的历史中走来;正气浩然,廉向时光深处走去。
(来源:大连纪检监察微信公众号)